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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海伦:只有树知道

浏览: 来源:山东法制传媒网
    法院的前后都是树,前面是一排站立的新树,后面是砍成原木的老树。
 
    我来到这里的时候,春日正撒下最后的余晖,打在虬枝盘曲的新木枝桠间,也落在老木鳞皴如甲的树皮上,岁旭更替,华章日新。
 
    西山的断桩仍在吐纳春秋。年轮里听到外争主权内除国贼的回响,树芯里传来法锤生生不息的激荡。1983年的冬天,现在的老法官们还是风华正茂的少年郎,他们在凛冽的寒风里挺起不屈的意志,在国旗下许下忠于祖国,忠于人民的诺言,这和1919年为民请愿的青年学生那么相像。曾经的黑发变成鹤发,褶皱的掌纹融入木纹。在某个暮色沉坠的傍晚,我恍惚看见退休的老法官正把褪色的案号刻进年轮缝隙。
 
    年轻的枝桠总在月下生长。实习生们总是抱着法典、卷宗走过回廊,月光将他们的影子拉长成九十年代的老式打印机,字母键起键落间震落新文化的陈年积尘,海棠果香将他们的呢喃编成半页《新青年》的残篇。风吹起时新叶沙沙作响,惊起某年冬日少年书记员跪地整理案卷时眼镜上的白霜。现在那些雾气挂在新人眼睫,凝成清晨的晨露。
 
    又是一年五四时,老法警徒手拢住檐脚银线。他头顶的红旗浸润新青年的鲜血,脚下九十年代巡回法庭现场的沙砾簌簌坠入泥土与嫩芽根须编织成网。雨水顺着青年法官的发梢落下,溅起细小水花,倒映出数重光阴;有人将白发埋进年轮的沟壑,有人叠成叶脉的纹路,所有关于天平的传说,都在老根与新芽的裂隙间流转轮回,完成历史的质证。
 
    (作者:吉林省和龙林区基层法院审管办 白海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