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了大概十多米的时候,李莹莹感觉自己身体开始有些僵硬,意识也有些混沌。就在这时,岸上有人扔过来一根绳子,李莹莹用一只手抓住还没有破开的冰层,一只手将绳子揽在了李开如的腰上。

　　“因为手已经麻木到不听使唤,为了防止老人滑落,我就用牙将绳子系上,随后就感觉有人伸过来一根木棍,我伸手抓住,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李莹莹说。

不到一分钟俩腿冻得失去知觉

　　24日,因遭受几十年不遇的寒潮,鱼台县清河镇魏庄村的室外温度低到零下14度,村庄西头的鱼清河冻得结结实实,河岸边还有些积雪。

　　16时27分许,63岁的李开如从鱼清河桥上走过,由于前一天刚下过雪,桥面湿滑,他一个踉跄从4米高的桥上不慎掉入河中,坠入冰窟后不断扑腾着呼喊救命。恰巧路过事发桥头的51岁村民李天海,发现有人坠河后赶紧奔走呼喊救命。

　　“来人啊,有人掉河里了,快来人啊……”一阵阵焦急的呼喊声打破了村庄的寂静,听到喊声后,正在家里玩电脑游戏的李瑞胜迅速往事发河边跑去。“跑到桥头的时候已经有人在围观,还有人拿着长长的木杆想施救。”李瑞胜说,来不及多想,他一边往河边跑一边脱掉衣服。

　　桥北侧的一个摄像头记录了事发时的这一幕。16时30分40秒,第一个冲上去救人的李瑞胜出现在监控探头内。这个身材瘦小的22岁小伙急切地跑到河边,坐在地上脱掉裤子和鞋子,光脚踩着冰面往河中央走。沿着冰面走了不到10米,冰面突然破裂。“噗通一下,我整个人就掉在河里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我的两条腿完全失去知觉,感觉整个身子也开始发麻。”尽管事情已经过去了五天的时间,但是当28日中午再次站在事发的河边,李瑞胜还是感觉“自己的牙在打战”。

　　监控显示,坠入冰水中的李瑞胜还没接近落水老人,自己就已经支撑不住,他扑腾着自救,奋力爬上冰面后被村民拽上岸。第一次对落水老人的营救失败了。

　　就在李瑞胜挣扎着返回岸边的时候,1990年出生的李莹莹也跑到了岸边。“我走到的时候看见胜胜(李瑞胜)正在水里挣扎,一个大爷只露出一个头在水面上。”李莹莹没有迟疑,他脱掉外套、撸起袖子,沿着冰面快速向河中央跑去。

　　监控显示,李莹莹跑过李瑞胜身边时,整个身子也掉入了冰冷的河水中。“掉下去的一瞬间整个人都冻透了,河水刺骨得凉,手一下子就麻木了。”28日上午,还躺在鱼台县人民医院急诊室病床上输液的李莹莹告诉记者,当时他并不知道落水的是李开如。“我掉到水里再游出水面的时候,已经看不见落水的他(李开如)了。”环视一周也没有发现李开如的身影,李莹莹再次潜入冰冷的河水中,“再次潜入水中之后,我看见了一条腿,当时什么也不顾了,就使劲抓住腿把他(李开如)拽出水面”。

　　等把老人托出水面之后,李莹莹发现老人已经没有了意识。“我就一只手托着他的头,防止他再次呛水,另一只手一边破冰一边向岸边游。”李莹莹说,当时李开如落水的地方位于河中央,水深3米多,离岸边有将近20米。

　　游了大概10多米的时候,李莹莹感觉自己身体开始有些僵硬,意识也有些混沌。就在这时,岸上有人扔过来一根绳子,李莹莹用一只手抓住还没有破开的冰层,一只手将绳子拦在了李开如的腰上,“因为手已经麻木到不听使唤,为了防止老人滑落,我就用牙将绳子系上,随后就感觉有人伸过来一根木棍,我伸手抓住,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衣服冻在身上,只能用剪刀剪开

　　李莹莹昏迷前抓住的木棍是李南递过来的。事发当天,李南正好到清河镇魏庄村走亲戚。“等我赶到岸边的时候,他(李莹莹)已经快撑不住了。”李南说,他不能眼看着两个人再次沉入冰冷的河底。李南顺手拿了一根竹篙,“因为当时气温很低,河面结冰很厚,我就用竹篙一边破冰,一边靠近两人”。

　　眼看着抓住竹篙的李莹莹已经使不上劲,李南也不得不跳下水,一手抓住绳子,一手抓住已接近昏迷的李莹莹,将两人使劲向岸边拉。

　　随后,有更多村民来到结冰更厚的岸边,一边帮着砸开冰层,一边伸以援手。24日16时38分11秒,李南在村民们的帮助下,将已经昏迷的李开如和李莹莹拽上岸。

　　在等待救护车到来之前,村民们把先后落水的四人送到紧挨着事发河边的卫生室,并帮他们脱掉身上湿透的衣服。因为气温太低,李莹莹的衣服已经结冰冻在了身上,村民用剪刀把冻住的衣服剪开,抱来六七床棉被把他们包裹住,还有的村民从家里拿来热风扇,直到救护车到来。

　　“以后遇到这样的事,我还会去救”

　　25日凌晨5点,在鱼台县人民医院急诊室的病房内,昏迷了12个小时的李莹莹终于苏醒。他已经完全记不起自己是怎么爬上了岸,又是怎么来到医院的,只看到身旁的父亲双眼红肿。父亲的担忧让身为独生子的李莹莹内心一阵刺痛,但得知被救起的老人李开如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他并不后悔。

　　“当时也没多想,就想着尽快把人救上岸来,在水里除了脑子清醒其他都是麻木的,没想到最后脑子也不清醒了。”李莹莹说,现在想想当时的情形有些后怕,“但是以后再遇到这样的事情我还会这样去做”。

　　在重症监护室待了4天后,63岁的李开如脱离危险转入了普通病房。28日上午,还在急诊室输液的李莹莹,再次来到该医院的住院病房,看望被自己救起的本村老人李开如。

　　“多亏了俺莹莹(李莹莹),要不然俺这会早就没命了。”李开如拉着莹莹还麻木肿胀的手,眼中满是感激。得知是三个小伙子奋不顾身冲向冰冷的河水,才把身处冰窟中的他救出来,63岁的李开如不禁老泪纵横,一直询问孩子们的情况,得知孩子们也都没事了,他不停地念叨着:“没事了就好”。

　　（齐鲁壹点记者　黄广华　高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