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  至  雪

 

　　散文（朱玉富）

 

　　“雪照山城玉指寒，一声羌管怨楼间”。2021年12月23日，一次接一次的大雪降温预报，一次又一次的刷新手机屏幕。60年不遇的极寒天气预计24日至26日到来，政府各种预警也接踵而来，让人心情变得有些沉重和压抑。

 

　　12月23日夜间，一阵寒风吹过，灰蒙蒙的天撒下了小雪粒，打在故乡院子里的树上、屋顶上......沙啦啦的响，像是在弹奏一支轻音乐。突然小雪粒不见了，随之而来的是大片大片的雪花飘至而来，像鸟一样轻盈从空中飘落下来，亲吻着久别重逢的大地。大片大片的雪花忽上忽下、时起时伏，又像一只只洁白的蝴蝶在空中飞舞；像一个个小精灵在空中玩耍；在灯光的照耀下，像仙女洒下的玉叶银花，使人感觉到有如片片飞絮的轻柔、点点晨露的晶莹......

 

　　“半夜倚乔松，不觉满衣雪”。每逢冬至过后的初交九里，我的家乡济南钢城艾山就会如期的迎来一场大雪，我不知道是上天的眷顾还是山脉的氤氲。这不，冬至节气刚过，便迎来初九的第一场雪！这场雪的到来，带走了山村十月温的光与热。让人顿觉寒意嗖嗖的刺骨的冷。但在我眼里，感觉它并不是那么那么的冷，反倒感觉，大雪的降临能消杀病菌，净化空气和尘埃。雪花孕育了万物的生命，她在寒冷的冬季带着神圣的使命洒向人间，为枯燥的世界增添了一道靓丽的风景。静寂里，我仿佛能够倾听到雪花那天籁般的声音，在寒风中轻声的吟唱;在肃穆中，我似乎能够感受到雪花那五彩的身姿，在洁白的幕布上翩翩起舞，她用自己的瞬间美丽，孕育了更加美好的春天。随着北风的助力，不一会远处的高山上已是厚厚的一片白，白的让你刺眼，让你留恋，大雪覆盖住了所有山林、树木，最后一直延伸到了天边，与天处相接，形成了天然的一道屏障，将天与地紧紧的链接在了一起，没有丝毫漏洞与缝隙。这种自然的超越，也给文人墨客留下了描写雪景的旷世名作。

 

　　冬至后的大雪清晨也是最为美丽的，秋天逝去的方向，充满了富庶、厚重的印迹，清晰地蕴藏在充满传奇的土地上，也掩藏在美丽的乡村里。秋收后庄稼的秸秆儿整整齐齐地码放在每一家庭院的角落里，黄灿灿的像一座座小山丘，雪覆盖在上面酷似顶部涂抹了乳色奶油的硕大的面包。那是乡亲们喂养牲畜越冬的饲草，是生命的给养，是来年的希望。被大雪覆盖的房顶上，灰黑色的炊烟带着它特有的灵性从烟囱里袅袅而出，像农妇的发髻，轻轻柔柔地在雪中飘散开来，犹如在白色的画布上的泼墨，淡淡然然如纱，轻轻悄悄似雾。缕缕炊烟是乡村的灵魂，是乡亲们的一种安宁与吉祥。缕缕炊烟深入到流年的深处飘荡着岁月的风情，汇成了一片乡情乡韵，让生活的一切都染上了温馨的底色。

 

　　远山如髻，田野如绣。那一片片刚刚刨完地瓜花生、地瓜的土地和玉米茬地被纷纷扬扬的雪厚厚地覆盖了，只露出深深浅浅、高高低低的田垄、犁沟。这田垄这犁沟构成一条条不规则的曲线，这一条条曲线恰似乡亲们写在山坡上的诗文，长长短短的句子，跌宕起伏的韵律，满山皆是诗意，轻咏在时光里、天地间。在这时光里，在这天地间有乡亲们挥洒的青春和汗水。他们没有闪光的豪言壮语，也没有感天动地的英雄事迹，他们开辟了这片神奇的土地，他们的身上凝聚着日月的精华大地的灵气。故乡的土地也从来没有辜负过乡亲们对她的敬畏，她用丰满的身躯、甘甜的乳汁滋养着一个个鲜活的生命。我深切地感激故乡的土地，感谢她给予我和我的父老乡亲们的慷慨馈赠。

 

　　大雪有灵，故土有情。大雪悄然降于人间，降于大地，也降于庄户人的心田。故乡的土地以她壮阔的胸怀和拙朴的心境，一如既往地维系着故乡的血脉。

 

　　雪一个劲儿地下着，没有停歇的意思，不一会就漫过了山冈，又漫过了山冈后面的沟壑，一直伸延到天边，给故乡的土地盖上一层厚厚的棉被。土地在温馨的被窝里睡着了，那么香，那么甜。是啊，劳累了一年的土地也该休息休息了，枕着连绵起伏的山峦，静静地、暖暖地睡上一个冬天，休养生息、养精蓄锐，在来年的春天里重新托举新的生命，让最懂得你、最爱你的乡亲们陪伴你在时空的帷幔里，在岁月的流年中做你心中最古老、最真实的梦靥……

 

　　也不知过了多久，飞舞的大雪渐渐停了，满院都洋溢着一股清新的泥土气息。这景，美得高雅、美得浪漫、美得醉人。很长一段时间，我竟忘了自己的存在，让神思自由徜徉在雪的世界中。

 

　　啊！家乡的大雪，是吉祥的象征，你虽无闭月羞花之容，但给农人们带来滋润土地的欢乐和福音——瑞雪兆丰年！江南江北雪漫漫,遥知易水寒。瑞雪有约，2022年为农民丰收节预热、预约、愉悦！